第37章 守岁
知府安置的府邸格调简约,冷冷清清的,并没有半点要过除夕的痕迹。
他俨然还是翰林院院长为底下官员解答疑难的严谨口吻,说完了却主动去拉司琯的小手。
司琯还在赌气,根本不给他牵手,推开了他的手径自往前走。
等逛到了快要天黑的时候,温昀津终于态度强硬的去把她的小手拉进手中,在司琯挣脱之前说:“很晚了,你该跟我回家了。”
司琯看了看他,扭开小脸,闷不吭声任由着哥哥带她回府。
然后,她看到温昀津在身侧缓缓坐下来,他修长漂亮的手被月光照得冷白,手里提着一壶酒,饮了一口,淡淡地说:“来陪琯琯守岁。”
那一刻,司琯确信,温昀津没有骗她。
他知道,她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集市周遭很嘈杂喧闹,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说什么都是不合时宜的,但温昀津还是严谨沉静地回答她的问题——
“我没有觉得琯琯便宜,随便。”
盘算着子夜的到来。
温昀津出现得毫无预兆,几乎是在司琯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出现在身后。
她说到这里,好像是感觉到有些沮丧似的,垂下脑袋,用力地闭了闭嘴巴,忽然又忍不住似的,微仰起头,扁下去的唇角显出委屈的弧度,冷冰冰地问他:“那你呢?”
又说,“没有问琯琯,是因为我知道原因,所以不用问。”
司琯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大跳,差点要跳起来,又被温昀津的手按住了肩背。
她嗅到凉风里带着一点浅淡的药香味,好像是从温昀津身上传来的。
只不过她一时半会被吓得不轻,也想不了太多,抿了抿唇没好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司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鼻尖在微微地耸动,眼睛里盛着一汪浅浅的水光,好像已经快要忍不住决堤。
温昀津低下眼睛注视着司琯说完话,很缓慢地动了一下睫毛,终于回神过来似的,伸指刚碰到她的脸颊,想替她擦拭眼角的泪水,司琯却偏开了脸颊,并不肯给他碰了。
司琯有一句没一句倾吐着没什么逻辑关联性的话语,“皇祖母不知道我来找你,她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上都到浔岭比我想的还要远,你知道我从小就很讨厌出远门的,还有,我骗你了,其实路上真的很冷很冷。”
尤其是,回府以后,温昀津把她撇下扔在小苑里,自己就回房去了,没有打算要管她的样子。
司琯心口酸胀一片,总觉得白天温昀津说的话都是糊弄她敷衍她的,他压根就不明白。
夜里,司琯抱着一盏红澄澄的灯笼,蹲坐在小苑里看天上簇簇绽放的烟火。
“你不是想我来吗?”
司琯一声不响看着他。
温昀津仍然没有半点要哄人的觉悟,全程沉默的跟在自家妹妹的身后,只负责在司琯买东西的时候付钱,帮她拎东西。
“我来找你,你就来接我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来,是不是觉得,司琯很便宜,很随便,温昀津勾一勾手指我就可以上钩,所以你无所谓也不在意我来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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