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噩梦的初端
除非……
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倒塌的建筑、裸露的钢筋混凝土和报废的汽车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潜影和噩梦者·弗兰尼多刻的战斗摧毁了布塞伊整个城市,这种破坏力说是核弹也不为过。
薄暮站起来摸了下胸口,之前的伤口早已愈合,身体似乎也变的更有力量,只不过潜影不知道去哪里。
“潜影!”
薄暮高声大喊,疑惑着那家伙去了哪里。他压根没想过潜影已经死亡了,王者坟墓会消耗庞大的能量,但也不至于会让潜影死掉。而且潜影拥有不死性,不可能从真正意义上死亡。
从渊痕危机开始,在踏上逃亡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失去。家人、朋友、曾经熟悉的人,一个个倒在眼前,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自己。
期间!他甚至有过自杀的念头。
死,很多时候真的很容易,仿佛是一个瞬间的事。但是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命早就不属于他一人,死亡对他而言像一种奢侈。
薄暮站了起来!
他要活下来,麻木的活下来,只有活下来才能证明有些人存在过,记得他们的就只有自己。至少先离开这片区域,前往北方的安全区。那里有由各国组建的“联邦”建设的生命要塞——前哨,可以抵御渊兽的进攻。
“把它交出来!”
薄暮还没走几步,一个穿着黑色长裙少女拦住了他的去路。少女不屑的看着薄暮,血瞳泛着诡异的光泽,隐隐带有一丝致命的感觉。
“它?所有的人都离我远去,现在的我早已一无所有。”
薄暮呆呆的念道,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曾经的薄暮早已经消失,现在留下的只是个心脏还在跳动的空壳。
“那就去……”
“死”还没说出口时,少女就被薄暮推到一边,正恼怒准备动手时,一只褐色的渊兽从她刚才的位置扑过。
那是一头恶鬼阶级渊兽。它头部类似于蝠鲼的形状,拥有猎豹型般的身体,颈部长有一圈蛇信子一样的触手,绿色血管状的凸起密布周身。最致命的是它那锋利的前爪,给人的感觉好像可以穿透一切物体。
“向前一直跑,不要停。”
薄暮从少女的身边掠过,奔向再次袭来的渊兽,没有理会迎面而来的利爪,拳头重重落在渊兽的脑袋上。
砰!
这一击的力度足以碎石。渊兽头几乎被砸到地面,但它只是摇晃了下脑袋,立刻就恢复的清醒。
薄暮的右肩也承受了渊兽一爪,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爪痕,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发出癫狂的笑声。
在他右肩的伤口,一种黑色的液体在蠕动,伤势以可见的速度愈合。如果是正常人挨了这一爪的威力,整个手臂都会被切断,薄暮却硬生生扛了下来,这种身体硬度早已超出正常人类范围。
“仿者细胞?”一旁的少女紧盯着薄暮愈合的伤口,正在为他刚才的举动而疑惑。
在这个人类身上有一种奇特的东西,虽然无知愚蠢,但给她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很奇怪,但是并不讨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放弃了杀死这个人类的念头。
而且这个人身上……
“仿者细胞”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也不是特别重要,只是不想让人类染指属于原始圣物。
说起来,“仿者细胞”本身也是来源于这颗星球,毕竟是从神域那些凶兽手里弄到的,而地球就是它们最初诞生的地方,只不过很久之前它们就离开了,去了宇宙深处。
如果那些家伙还在,就目前入侵地球的两个领域的渊兽完全不够看,即使动员整个深渊结果也是未知。
在手指即将触碰到潜影时,意外突然发生,他的头顶出现一道裂缝。薄暮疑惑的向裂缝看去,强光从裂缝中破入,让他不由的闭上眼睛。
等睁开眼睛时,薄暮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映入眼中的是透蓝的天空和缺损的高楼,正中悬着火球似的太阳显得格外刺眼,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惊慌突然浸入了他的全身,一下子达到了每个毛孔。他跪倒在地上,悲伤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从他的心理倾泻了出来,他再也无法隐藏他的那份崩溃。
他明白了一切。
背影缓缓转过来,一副薄暮熟悉的面孔出现,赫然是潜影的模样,他灰色瞳孔中的神色与往常一样平静。
原来是一场梦!
自己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因为被潜影赋予了不死性。潜影曾经说过,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因为不死性的存在才支撑住崩坏的身体。换而言之,如果没有不死性存在,他早就该消失了。
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薄暮!
如果不是因为泛滥的同情心,去帮那些撤退的人争取时间,这场战斗就不会出现,潜影也就不会为救他而死亡。
“等等!”
薄暮跑过去试图抓住潜影,他还有很多问题要询问。潜影所说的话,冥冥之中使他感到一丝不安,总感觉以后会发生什么。
“抱歉!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拯救你。毁灭人类,我想并不是你所想去做的事情,所以下次一定要看清楚了。”
薄暮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捡废墟上的砖块,没有丝毫的犹豫,用力往砸向自己的左手。
令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砖块直接裂开,应该有的疼痛感没有传来,右手也只是留下一点淡痕。
怎么会这样?薄暮看着自己的手。
事实上,潜影曾经劝过薄暮不要插手这件事,可薄暮太过固执没听进去,他认为潜影太自私了,那些人完全可以救下来。明明拥有那样的实力,却总是对他人的生命坐视不管,这让薄暮不止一次与潜影争吵过。
“他一定还活着!”无论如何,薄暮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现在应该是正午,强烈的阳光让他眯着眼睛,看起来沉睡有一段时间了。那些渊兽之所以不敢进入城市,应该是忌惮潜影和噩梦者·弗兰尼多刻遗留的气息,他也因此逃过一劫。
“那么,再见了!”
说完,潜影脸上出现平静的笑容,身体化作黑色胶粘状的液体。不!并不是液体,而是浓缩的黑暗,他在慢慢融入这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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