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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上清寺

第45章 水陆古镇 1

“好坏都有啊。清代的保路运动中,很多袍哥组织起的作用是支持辛亥革命,杨沧白组织重庆的反清起义,用的也是清水袍哥的力量。抗战爆发后,很多人从全国内迁到重庆,重庆城人满为患,粮食完全供应不上,眼看城中已经断粮,国民党政府束手无策。这个时候,重庆的袍哥老大、掌管青红二帮的石孝先,凭他的名片向四川各地调粮。结果短短几天,重庆朝天门沿江码头停满了运粮的船,解决了重庆的吃饭问题。当时老百姓开玩笑说:‘蒋介石出票子,石孝先出片子’。这是袍哥做过的一件大好事。

“最重要的码头?经常听人讲重庆的码头文化,和这里有关系吗?”小敏问。

“有啊。所谓码头文化,主要代表是重庆清末的袍哥组织。,解放前,沙坪坝地区到处都有袍哥的堂口,磁器口的袍哥堂口最大,有仁、义、礼、智四个,单是仁堂口就有袍哥上万人。”

“袍哥既不是黑社区,也不完全是行会,用现在时髦的话讲:袍哥是一个亚文化组织,是政治力量不足时产生的民间行为。有人讲袍哥起源于反清复明组织天地会,所以袍哥有专门的对话密语,组织以外的人根本听不懂;也有人讲袍哥起源于清朝初期湖广填四川时,外省入川谋生的无业游民。袍哥组织差异比较大,唯一相同的就是讲义气,结拜兄弟,组织内互相支助。袍哥中最初又分”清水袍哥”和”浑水袍哥”两种。所谓”清水袍哥”一般指虽然参加了袍哥组织,但不干违法乱纪的勾当;”浑水袍哥”则纯是一些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土匪。但随着时间推移,界限就不是那么清楚了。总而言之,袍哥是政府以外的另一个政治力量,所以有一定黑社会的色彩。”

“那重庆的袍哥做的坏事多还是好事多呢?”潘天棒问道。

诗里讲“香炉底下至宝埋”,如果香炉底下有暗洞,那反正在这个区域。我给老曾讲:“其实香炉的具体位置不重要,我们只要找到寺庙的地道入口,凭第十二号图,就能找到具体地点了!”

大家觉得有道理,于是潘天棒下坡去找守门人问情况,我们三个分头去寻找庙里地道入口。

我去了僧人住的楼房,一位年青僧人警惕地看着我,我解释道正在写一本书,需要了解宝轮寺当年的防空洞,僧人回答我寺庙重修时,的确发现过下面的地下室,一直通到山岩外,但为了安全早已经封闭了。

潘天棒喘着粗气也跑了回来,告诉我一样的情况。

老曾和小敏还没有回来,我和潘天棒无聊地在塔形香炉边站着等候。

潘天棒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香炉边摸来摸去。庙里游客很多,香火很旺,香炉上早已经布满了香灰,潘天棒的手很快就沾满厚厚的灰尘。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注意他,居然就伸手到铜香炉,想用炉底把手蹭干净。

我笑道:“还是去洗个手嘛,炉底一般都很平滑,怎么擦得干净?”

潘天棒缩回手,狐疑地看了看他的手掌:“奇怪了,下面不是平的,好象雕得有东西!”

我看着他肥厚的手掌,问道:“你这么胖的手,还能感觉到下面的花纹?”

“肯定不是花纹,像是字!我打麻将的时候,从来都摸盲牌,任何牌我都摸得出来。你不相信自己看看。”

我心里一惊,急忙蹲下查看,香炉底是一个圆拱,似乎的确雕刻有纹饰。我沾了一点香灰在大拇指上,轻轻在炉底一按,缩回手来一看,上面果然有字迹,只是看不清笔划。

我急忙从老曾的包里取出一张纸,一只铅笔,告诉潘天棒:“你想个办法,把这些烧香的人视线引开,我要拓一下底下的字。”

潘天棒明白了我的意图,从背包里取出一支导游旗来,向周围大声喊道:“各位游客,这里有一个不可不看的地方!”

他的嗓门很大,周围的游客、香客和僧人都被他声音吸过去了。潘天棒向上指着香炉前大雄宝殿门口的主梁大声吼:“大家请看顶上这个主梁,仔细看看,那是一根非常重要的梁!”

周围的人不由得全部跟着他抬头去细看主梁,有的人还踮起了脚,有的人用照相机拉近长焦。我开始迅速地用铅笔拓香炉底下的字迹。

“宝轮寺是唐代初期建造的,但大部分都已经被战火毁掉了,明代重新修过。那么这个大雄宝殿是唐代还是明代建造的呢?那根大梁就是证据!”潘天棒继续吸引着大家的视线。

“1973年的时候,维修这个地方,工人发现那根大梁上有字,写的是大明宣德时期修造,说明这个大雄宝殿是明代建的。但是,为什么你们没有看到字迹呢?”周围的人群一阵嗡嗡声,估计他们确实看不见。

“因为,1973年的时候,修庙的工人不识货,直接把字给推平了!”人群一阵叹息声中,我已经完成了拓片,给潘天棒做了个V字手势,他马上说:“解说到此结束,祝大家旅游愉快!”

这时老曾和小敏已经回来了,看见潘天棒的解说,都有点不敢相信,老曾问:“你怎么知道这段故事的?”

潘天棒嘿嘿地笑:“古人云:士别三天,就要把眉毛刮干净再看,我最近这段时间收集了好多文物被毁坏的资料,准备丰富一下导游词。”

小敏咯咯地笑起来,一边说:“我们找的人都不知道有地道入口。”

我展开手中的拓字,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勉强可以识别出来:“别找地道了,有新发现!”

我知道大雄宝殿左侧有个小门可以离开寺院,而且那边行人稀少,我带着大家从小门出去,果然很僻静,临崖边,有一个出售冷饮的小摊,我们在摊前坐下来研究拓字。

拓字上,居然是一首诗:

千宅起山谷

一洞通成渝

谁能勘生死

闺中比丘尼

潘天棒一看诗,马上就说:“比丘尼就是尼姑嘛。成渝线上的尼姑庵我晓得有两处,永川的白云庵,中梁山附近还有一个尼姑庵。”最近他猛查资料,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哈哈!”老曾大笑起来:“都不对。很多人猜不出这个地方,但对我来讲,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老曾又不讲,非要我来猜,我只好挨着分析:“‘千宅起山谷’,是在重庆某个山里,有上千座修了不久的房子,旁边有一条洞,是成渝之间的要道,这前两句不难,后面两句的关键是‘闺中比丘尼’,在闺中怎么出家?”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天在解放碑,老曾讲过能仁寺遍空法师的故事,她家里专门为她修了一座庙!“难道这个地点,在遍空法师家里?”

“答对了!”老曾一竖大拇指:“重庆有个地方在抗战时,别墅云集,超过上千座的别墅里,住满了抗战期间国民政府最高级的党政军首脑。这个地方在歌乐山的一个山谷,地名叫山洞!”

十多年以前,成渝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建,我出差时经常经过山洞这个地方走去成都,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乡镇,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历史文物群!

记得丁博士是诺贝尔获奖者中,第一位用两种语言进行获奖演说的,先用汉语,再用英语。这么一座普通的小院,后来成就了一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爱国精英,当年冒着炮火坚持教学的那些教师一定很欣慰吧。

穿过宝善宫,已经看不出当年道观的痕迹。我给老曾讲:“我原来以为磁器口只有一个宝轮寺,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道观呢。”

进得山门,沿着很徒的石阶上行,到达一个平坝,这里就是宝轮寺的小广场。广场中居然有两个香炉!

两个香炉,一个是铜制塔形香炉,放在石鼎上;另一个是铁制的方形香炉。

小敏问:“磁器口在解放前也这么多人吗?”

“一个?”老曾说:“磁器口号称九宫十八庙,以前儒释道三教并存,只是战乱毁了不少。这是重庆当年最重要的老码头,商人云集,自然香火旺盛。”

老曾去找庙里居士打听香炉的情况,小敏则买了香烛去拜佛。

潘天棒悄悄地问我:“你猜她是求一个好老公呢,还是求找到宝物发大财?”

我说:“你这个大笨瓜!她肯定是为她爷爷奶奶烧香啊!”

跟着潘天棒走僻静的支巷,钻进了一个小院,院里有一座小孩的雕塑,下面居然刻着“丁肇中”三个字。丁肇中是著名的现代物理学家,几位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的华人之一,怎么会和磁器口这个古镇扯上关系呢?

一看介绍才知道,这个地方是磁器口当年有名的道观“宝善宫”,抗战期间,这里改为嘉陵实验小学,丁博士当年随父母在这里躲避战乱,在这里读了六年书,当年就以聪慧闻名。

下午四点钟左右,我们到了磁器口古镇大门,门前人流如织,街道狭窄,走起来非常困难。

但是作坏事的袍哥也不少,特别是在国民党执政期间,袍哥组织逐渐失去了帮助穷人的原始目的,做了很多坏事。解放后袍哥组织就消亡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一个三岔口,宝轮寺的大门就在左侧。

潘天棒到寺庙门口聊了几句,居然守门人就放我们免票进入了,原来他长期带团来这里,和守门人成了老朋友。

果然,小敏点好香烛后,到殿里拜佛时,取出那枚小像盒看了看再开始拜。我不由回想起那枚小像上的血迹,那会是什么原因留下的呢?难道在这枚小像背后,藏着一个故事?

小敏拜完佛,老曾也回来了,告诉我们:“麻烦了,这两个香炉都搬动过位置,那个方形的是新的,不是我们找的那一个。庙里常来的老居士说,记不清以前香炉位置在哪里。抗战时,这里挨过日本飞机的轰炸,很多地方都毁了,那个塔形的香炉大概是抗战胜利后才重新铸的。文革期间这里没有僧人,只有小学和居民。塔形香炉差点拿去练钢,后来知道是铜的才没有动。在九一年前香炉不知道收藏在哪里。2001年后,这里的居民全部迁走,整个宝轮寺重新恢复,那个塔形香炉才被找回来,放到现在那个位置。”

“袍哥倒底是一种什么组织呢,是黑社会还是行会?”小敏问得很深入。

老曾说:“是啊,磁器口以前是川东、川北水陆交通要道呢,由于在重庆主城外,成为当年重庆的‘外署’。三国时期赵云在重庆时建立了一个惯例,每个月有一段时间必须在磁器口办公。这个惯例一直沿袭到民国初年,只要是重庆府的老大,必然每个月都要到磁器口办公一次。”

潘天棒说:“这条主巷太窄了,我带你们钻小巷子,清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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