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横滨第一戏精

小孩子看着不过四五岁的样子，侧着脑袋抬头，拉着妈妈的裙摆，指着大海方向远处的天空，似乎是在撒着娇的样子。

太阳挂在当空，照得海面凌凌波光，远处一只海鸥在空中掠过，飞翔着的身影转瞬即与海平线上起伏的的波涛融为一体。

连空气都被凝固的安静被打破。

“妈妈，你看，大海上有小鸟!”

一个清脆的童声响起，引得麻生贤回头。

似乎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妈妈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然后才开口。

“或许它会在海上一直飞啊飞，飞累了就在大海里睡一个长觉。

或者，它能在海上找到一个能让它留下来的新家。

又或者，这是一只胆小的海鸥，虽然怎么也不想回家，但是孤孤单单的飞来飞去太累了，所以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家吧”

孩子眨了眨眼睛，不知有没有听明白妈妈的话。

“好了，不管海鸥回不回家，我们得回家了。”

看着孩子不解的样子，妈妈笑的更灿烂了，她站起身子，拉着孩子的手，接着向前走去。

不愿意回家的海鸥。

不但让孩子听的一愣一愣，就连麻生贤也垂下眼帘，不知是不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他想，他像极了那个女人嘴里的海鸥。

他扇动的翅膀无法停下，被迫流浪在海上，虽然渴望一个归处，却不愿意回到原来的出发点让一切归零，可他也找不到能够落脚的新家，最后的结局大概是只能葬身在无垠的大海之中。

这样的结果或许是他的前同事，太宰治乐于接受的。

可却是他所不期盼的。

在港口Mafia时，他被太宰治拉着一起跳过这片大海，整个人坠入海中，被海水包裹住全身，愈落愈深，身周被海水的压力围住的感觉并不好受，更别提咸腥的海水从鼻腔与口腔钻入的窒息感。

即便是死，也不要死成这样。

眼前开始泛黑的麻生贤，当时这么想到。

然后放弃了挣扎，任由着自己朝着海底下落。

他讨厌被水淹没的感觉，无力，□□控，无法反抗，无孔不入。

无论是真实的入水，还是被比喻为葬身海底的海鸥。

最后，那次莫名其妙的跳海，以两人一同被中原中也用重力从海里捞了出来告终。

麻生贤醒来后，便看见洁白的天花板。

他转头，又看见隔壁病床上，正在打着游戏的太宰治。

以及站在边上的，估计是被太宰治气的就差撅过去的中原中也。

看到麻生贤醒了，中原中也在太宰治那里积攒的怒气总算有了地方发泄，于是他转头指着麻生贤大骂。

“我说你啊，麻生，你是怎么回事!太宰那条脑子有问题的青花鱼整天往海里跳就算了，你这次怎么和他一起你的脑子也被他传染到问题了”

中原中也的手指几乎戳到了麻生贤额头上的绷带。

“小矮人就是什么都不懂，明明是我带领麻生找到了人生的真谛，才让麻生心甘情愿的和我一起脱离这个氧化腐朽的世界!”

最后几句，太宰治几乎是用歌剧那般捧读的语气说出，把中原中也恶心的够呛。

“你给我闭嘴!”

他回头骂了太宰治一句，然后又转头朝向麻生贤。

“你当什么人都和那条青花鱼一样，祸害遗千年，怎么造都死不掉他这次捞上来没几分钟，吐了几条鱼就醒了，你知道你在手术室呆了多久才脱离危险”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念。

“脑袋中度脑震荡，左手骨折，右腿骨裂，脾脏破裂出血，我要是再晚点把你捞出来，都可以直接给你埋到海景坟里了，混蛋!”

麻生贤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是一阵的喉咙剧痛，说不出话。

脑袋晕晕乎乎，有种想吐的感觉，浑身上下也都疼的厉害，脑袋上估计是磕了个口子，现在绑上了太宰治同款绷带，闷的难受。

他回忆着，自己究竟是脑子里哪根筋没搭对，同意了和太宰治一起跳海。

但他却想不起来。

似乎只是对方这么一说，自己便同意了一般。

回到横滨以后，麻生贤回忆起从前事情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是处境生情，有时是某些记忆突然出现在了脑海。

作为不同身份时的记忆，开始同时在脑海里播放。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或许他真的要走投无路了，如果没有找到从根源解决困扰他已久的异能力问题的解决的办法，也找不到能勉强对现在的症状作为缓解的下一个去处。

他或许只能从回去，与坠海间二选一了。

那对母子朝着远处走去。

他们的穿着算不上富裕，甚至还打着些不明显的补丁。

女人是手上提着超市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临期处理的商品，他们二人所去的方向向着偏僻的地段，临近孤儿，贫民，逃犯，又或是偷渡客所在的镭体街。

这个地方对于麻生贤并不熟悉，充其量不过是知道那是横滨一个混乱的场所，一些组织偶尔也会在那块地方进行斗争，算得上一个无人管理的地带。

不过那个地方似乎对中原中也意义非凡。

偶尔几次与中原中也一起路过，对方有时会用一种不知应该如何描述的眼神向那里看去一眼，带着些怀念，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

麻生贤曾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偶尔会想起点事情而已。”

对方收回了目光，压了压头上那顶帽子的帽檐。

中原中也似乎并不是愿意谈及这个话题，麻生贤那时对于挖掘别人的隐私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从此没再提过。

不过身为港口Mafia内的知名人物，中原中也的八卦自然是被传的火热，麻生贤多少听过两句。

中原中也从前便是待在镭体街内的一个小型组织，那个组织叫“羊”，似乎是一群未成年人所组织的自卫组织。

一个完全与强大沾不上边，甚至可以说是岌岌可危的小团体，其中却有像中原中也这样，战斗力高的连港口Mafia都眼馋的人才。

其中大概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原因。

最后的结果便是，这个小组织估计是凉了，反正基本没什么消息传出，而中原中也也来到了港口Mafia。

总之，镭体街似乎对中原中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麻生贤这几天在横滨，也基本算是避着这些碰到中原中也概率大的地方走。

碰到芥川龙之介他还能跑的掉。

但如果碰到中原中也

麻生贤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去港口Mafia的地牢来个三日游，能喘着气出去都是运气好的那种。

那对母子接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应该不是住在镭体街，但大体方向也离那儿不远。

麻生贤在心中计算着距离。

不会直接处于混乱的中心，可偶尔也会受到波及。

说不定哪天回家，发现自己的房子被炸了，亦或是哪天便会不小心死在了睡梦当中，再也睁不开眼睛。

即使这样，那对母子依旧笑的很开心。

不知为何，麻生贤从这对母子身上联想着，或许这大概就是普通人的幸福吧。

或许，他也曾经经历过这种生活。

又或是他也曾经有资格经历这种生活。

与母亲一起牵着手走在街上，虽然过着破破烂烂的日子，却依旧傻笑着感到幸福的日子。

他突然希望是自己的推测错了。

或许那对母子只是经过那个方向而已，他们可能仅仅只是节约，过着不算富裕却安全的日子。

这个自从麻生贤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类”而存在起，第一眼所看到的城市，并度过了开始的几年的城市。

他走在海边，望着海面发呆。

孩子一副好奇的表情。

“那是什么是小鸟的名字吗”

虽然他对于自己的报告有信心，但武装侦探社是否要他还是个未知数。

此时路上有些人流，却并不算多，周遭除了海浪声，称得上算是安静。

“海鸥是在海上飞着的小鸟，它们总是在海上四处的飞着，飞累了就会回到岸上的家里休息。”

孩子的妈妈蹲下，与小孩处于同一高度的，指着那只在海平线上若隐若现的海鸥，回答。

“那如果有一只小海鸥，它不愿意回家呢”

所以他大概会就此离开，然后再找个能躲开前上司步步紧逼的搜查的地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

回到这个他印象最为深刻的城市。

麻生贤一大早便把任务报告交去了侦探社，之后便是在横滨胡乱的瞎晃悠。

“宝贝，那是海鸥。”

而他的妈妈也是停下脚步，低头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海鸥”

孩子忍不住发问。

“不愿意回家的海鸥”

一个小孩子和他的母亲走到麻生贤的附近。

那位名叫江户川乱步的侦探估计早就看透了他的身份，因为怕惹麻烦从而拒绝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除开侦探社，麻生贤实在想不到整个横滨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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