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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剧本

第53章 第五十话

“殿下可有什么喜欢的?小的是店里的掌柜......有什么喜欢的,尽管给小的讲......”掌柜的出来问。

车停在璞灵阁门前。此间铺子是全京城最富盛名的首饰铺子,无数达官显贵都喜欢来这里打首饰挑珠子。除了祁盏的马车,门前也停了不少其他官眷的车。

戴好帷帽,祁盏刚迈进门槛便又伙计前来招呼。“请问夫人可是有了订好了的首饰?”

伙计一看,连忙行礼,“小的有眼无珠,不知是将军的夫人————不,不知是公主殿下前来————”一听就知风离胥定是高调又张扬地来订了首饰,还打点了伙计说自己会来。

祁盏连忙扶起他,“免了。今日本宫也不想声张的,快快去把将军订下的首饰取来就可。本宫也随意逛逛。”她手执团扇煽风,在铺子里看了看最近达官显贵喜爱的首饰花型。

望着满目珠光,祁盏不知为何,想起来那年新雨海棠,璟谰拿着海棠枝丫给自己编了一枚戒指。这才是她此生最爱的首饰。只可惜草戒指不禁戴,后来断了。

“殿下?这个胭脂红金戒指您还要不?给您包起来吧?”掌柜的小心询问。祁盏摆手,“不了不了。这些都已然够了。本宫一向不喜铺张浪费,这些便已经够了。”

“好嘞,给公主殿下包起来————”

她架子全无,声音又悦耳,伙计们自然也喜欢同她多说两句。

“将军对殿下是真不错。”伙计搭话。一旁连忙有人冲他咂嘴。

祁盏露出手腕,上面是风离胥上次抓过的淤青未散。“将军对本宫的好,就是摔了本宫的东西后给本宫买新的?那这福气本宫也没几年能消受的了啊。”

在座这才想起风离胥几次打祁盏闹得满城风雨,最凶的一次是祁祜带人直闯将军府劫出来了祁盏。当时不少人亲眼看到几人争执得。

“小的该死——————”

“别————”祁盏不让伙计跪下。“这不怪你,本就是真的。谁爱议论,本宫也不能管得住他们,毕竟这都是本宫的命。不是么。”

此话一出,或是先入为主,众人也略微心疼。谁不知曜灵公主为人柔善,对待将军府送出的小妾都是有情有义。

随手抓了一把铜钱,祁盏让伙计分给了店里的伙计。

伙计们千恩万谢,将祁盏送出门。

无巧不成书,出门时候正好遇到了祁奉的随身丫鬟。

“宣麟姐姐————”祁盏甜甜一唤。

祁奉也是带着帷帽,听到祁盏还她,也只是草草点头。

“恭喜宣麟姐姐喜得贵子。此次生了产,也没去大奉乐宫避暑吧?”祁盏依旧与之搭话。祁奉被她一直追着说话,只能道:“是啊。这不,我家相公给我订了几只首饰,我来取。”

“嗯。”祁盏点头。祁奉看祁盏的随从也捧着盒子,忍不住问:“你这是......”

“将军给置办的。”祁盏道。

祁奉言语微酸,“太子哥哥都给你这么多东西了,风将军也给你置办,都戴的过来么?”

“不是啦,有几件摔坏了。”祁盏小声道。

祁奉听后,故作玩笑地道:“可别是跟将军起争执的时候摔坏的吧?哈哈哈......”

顿时场面一静。

静默一刻,祁盏道:“哪里会起争执呀。起了争执我也只有挨打的份儿。哈哈哈哈哈。宣麟姐姐我走啦。”她转身上了车。

祁奉本想取笑她一下,谁知被她反化解了。

转身去进璞灵阁,一帮伙计脸都阴阴的,也没个好声好气。不知是遭了什么大事。

上车后,蝶月问:“殿下真的要收下将军送的东西么?”

“当然不。咱们调头去一趟当铺,把这些东西都给当了,而后去一趟官府,近来周边州府涝灾严重,把当了的钱全部捐了。这些,也得本宫亲力亲为。”祁盏去掉帷帽,弯起嘴角,眼中天真全无。

蝶月懂了她的意思,只到前面叫马车前去当铺。

转了一大圈回到将军府,风舶已经回来了。

“儿啊————”一看到祁盏,风舶便是一阵心疼。他迎上去好好查看祁盏,“我都听太子殿下身边的宫女说了,你可是受苦了?太子殿下还亲自回来了一趟......”他早就想回来了,只是没有契机。听闻太后回来,便立刻跟随着回来了。

祁盏低头,“没有受苦......”她看似无意地将手往袖子里缩。风舶一把抓住查看,“天爷,这是阿胥打的?”

“我们都,都说开了......”语气带着颤抖,祁盏低头不看风舶。风舶顿时一怒,“我去说他————”

“求你了————求你了爹爹别去————您若是去了,我,我......”祁盏急得快落泪了,风舶顿时明白了她的处境。“你这个傻孩子......”

风舶拉着祁盏进了沉香苑,“你怎么什么都不说,就自己忍下了?”

“爹爹,我若是说了,那将军定会接着不依不饶,到时候我身边的人也不好了。”祁盏怯生生道。风舶冷脸呆了许久,缓缓开口:“要不,你们和离吧。爹爹去让阿胥写和离书。再不济,爹爹去跟皇上说?”

“不————”祁盏害怕,“那样子爹爹还如何在朝中行走啊?”

“你真是傻,那总不能看着你把命搭进去吧?”风舶也是着急。祁盏按住风舶的手道:“爹爹别着急,此事我早已认命了。当年,我都跳湖了,也不行。如今前线也不稳,父王更不会同意和离的。”

风舶只是叹气。

“不说了,爹爹,若儿陪您弈一局吧。”

“唉......好吧。”风舶应了。

两人博弈了几局,输输赢赢来来回回。

风舶押了口茶,“若儿,此次回来还有一事。”

“哦?”祁盏望着风舶。风舶抿嘴一笑,摸了把胡子。“这个......你的小娘,有喜啦。”

“哈???!!”祁盏又惊又喜,“爹爹!!”

“嘘嘘嘘————先别声张,我是晚些想说的。”风舶也是欢喜。祁盏笑道:“爹爹这是老当益壮?”

“你这孩子!越发喜爱编排起自己的爹了。”风舶嘴上责怪,言语却十分宠爱。

祁盏是真高兴。

风离胥午膳时候回来的,进来便问祁盏首饰可喜欢。可刚问了一句,风舶便刻意让他与祁盏隔开。

“今日我有事讲。你先坐下吃饭。”风舶道。风离胥刚在宫里与太后彻底撕破脸,如今风舶说有事,更是兴致不高。

风舶面上欢喜,看人都到了,才叫婉娘坐于自己右边。“既然全家都到了,那就直说了。婉娘如今有了身孕,要给咱们风家添福添寿了!”

祁盏笑看他,“恭喜爹爹~~”

“什么?”风离胥怒放酒杯。梅渡锦面上已然黑了。

他的几位小妾也不敢随意插话。

风离胥直接道:“爹,您今年都多大年纪了?老来得子?”他眼神不善地去剜婉娘。

“我也没想到......如今也好,你大了,再给你添个弟弟或是妹妹也都是陪着你玩乐,岂不是美哉?”风舶对祁盏道:“若是再添个女儿,就给若儿带,又是一个甜柔的乖女儿......”

“够了。”风离胥起身。“吃罢了就走吧。”他这句是对祁盏说的。祁盏只能怯怯去看风舶,风舶道:“你吃罢了,若儿还饿着呢。”

“曜灵,跟我回去。”风离胥说着便去拉祁盏,祁盏吓得站起,“好————好————”她惊恐的模样似是经常被风离胥教训。

“我说了————若儿不去!你不要总觉得你是她的夫婿就能为所欲为!若儿坐下......”风舶道。

祁盏连忙拒了,“爹爹,我是吃好了,近日天热,吃不下这么多......爹爹,婆母慢用————”匆匆行了个礼,便跟着风离胥出去了。

两人一出去,梅渡锦也起身离去,她边走边大哭:“我这是造的什么孽————造的什么孽————”

祁盏跟着风离胥出去后,便少了几分恐惧。“将军,那本宫先回去了。府里还剩下好多账不清不楚的......”

“我同你一起。”

“那本宫还是在园子里走走好了,将军先回去歇息吧......”

“我同你一起。”风离胥一副祁盏去哪儿他跟哪儿的架势。

祁盏脚步快,进了园子。“将军还是回去歇一歇吧。”风离胥一把拉过她,让她面对自己。

“今日我去见太后了。”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祁盏就算是心中窃喜,明面上也只能问:“啊?跟太后有什么事?”想想也该知道,他定是与太后不欢而散了。

风离胥低头避开祁盏的目光,“今早......你是想对我说什么?”

“什么?”祁盏不明白。风离胥一把抓住祁盏的手,“我是说,你可是想跟我说什么?你平时从来不像早上这般语气同我说话的......”

“本宫平时也这么说呀————将军放手,这里有人————”祁盏挣扎。

「噗通————」

一声打水花,一旁的湖水被人扔了石头。溅出的水打到了祁盏。风离胥怒吼:“谁在那边————”

“哈哈哈————”

“快跑快跑————”

几个小孩子嬉笑着跑走了。

风离胥道:“亲戚的孩子。真是够皮贱的了!吓着你了吧?”

祁盏擦擦脸上的水渍,“没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转身往落霄洲走,风离胥跟在她身后。

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的独处也被打断了。

“你方才说账目没处理好,记得你昨晚就在看。”风离胥问。

祁盏回:“是呀,这几日厨房、采买都给本宫报的帐有异样,比起之前多了不少钱。本宫还要去问问才是。”

“你也别问了。是老家的亲戚,他们没见过,便多拿了一些。”风离胥道。祁盏怔了怔,“这也行么?将军啊,这些亲戚满打满算也在府里快个把月了,府里是能养得起这几张嘴,但人也不能太没规矩了。”

“但是————那是俺娘家的,我也不能擅自轰走。”风离胥道。

“那本宫也不管了。”祁盏转身进了房中。“将军请回吧。”

“曜灵,今日俺就想在这里待会儿,也不行?”

“行啊。”祁盏皱眉。她再闻风离胥身上的味道马上就会昏倒。“那本宫走好了。”

风离胥拦在门口,“你为何就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

“讨好你?”祁盏反问。风离胥举手无奈,“不是————不是讨好我......只是......我们是夫妻啊!如今你看看我们,这像什么样子?我从来都不知你喜欢什么,也不知你不喜欢什么......是,我是对你有不对的地方,但日子也得过下去啊!”

祁盏歪头,眼中不解,“了解这些作甚?本来本宫就是你牵制哥哥,给父王下马威,让自己平步青云的一枚棋子,如今提什么过日子不过日子的,也太跟以往相悖了吧?”

风离胥很想对祁盏大声道他是真心不想闹了,但他大嗓门吓着了祁盏好几次,故而这次他只能压着声道:“我是不想再闹了,三天两头地闹出些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净让人看笑话。我是做过对你不好的事,但你是不是得想想我的处境?你不能老是按着你的想法来想,有些事情你做得太过分,也太下我面子了......”

“......”祁盏也懒得理他,只是站在那里不接话。

“那,给你今日打的首饰,你可喜欢?”风离胥不想两人这般僵持。祁盏道:“当了。钱捐给涝灾灾民了。”

“什么??!”风离胥今日可知一片真心被践踏的无力了。“你这么做......为何?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不想冲祁盏发火。虽东西是送给她了,她怎么处置是她的事,但这样也太糟践人心了。

祁盏点头,“不喜欢。但也想做些好事。本宫跟大家说这是将军的意思......”

“那你喜欢什么?!”风离胥问。

险些把“喜欢璟谰”给说出来,祁盏低头道:“不知道。本宫也不知道喜欢什么。”

“那好,今日就看看你喜欢什么。”风离胥说着就要拉祁盏走,祁盏挣扎,“将军别这般扯我————”

但风离胥不听,直接把祁盏扯出了落霄洲。

祁盏被他扯着,心中牵挂得还是璟谰。方才想了一下璟谰,也不知他如今好不好。

大奉乐宫中一片肃静。

自打太后走了,祁祯樾便每日理开了朝政,不再寻欢作乐。

祁祜与祁元立在兰芷宫门口,不久璟谰到了。“来,太子殿下要的东西拿好了。”他把祁祜忘在茱萸轩《谷物法》给拿来了。祁祜这几日都在修改这个。

“崇玄早进去了。父王近日是也是有了烦心,才召见咱们。”祁元不悦道。

“没事,早进去就早进去了呗。”祁祜道。“他如今心急,万事都想压我一头,恨不得立刻取而代之,早进去了也不奇怪。”

“殿下————”璟谰唤住了祁祜。“殿下切记,进去之后,无论皇上说什么,殿下还是先紧着章王殿下来。”

祁祜点头,“我会看清楚的。你放心。”

“好。凡事不要心急。”璟谰交代。

祁元道:“你放心吧,快些回去吧。”

祜、元抬脚进了兰芷宫。

荣、显已经到了,跪在地上。

“叫你们四个来,是想告诉你们,如今朝中是你们四个皇子为长,但并不是你们四位为贤人。”祁祯樾从来都不是个温和的父亲。

祁元低头跪着有些不自在。

之后禾公公给四人赐座,祁元一直紧挨着祁祜。

“虚牙。”祁祯樾对祁元道:“你这辈子都只想在你哥哥身边么?性子这般不争不抢,哪里活得下去,这辈子你是都打算跟在太子后面了?”

祁元跪下:“父王......儿臣自小就跟在哥哥身边了,如今这么多年,也不想去争抢什么————”

“你不想争抢?倒是了,你这么多年也是封王配地,倒没个什么作为,只是追在你哥哥们身后做些无所谓的小事儿,连个朝中七品都不如!”祁祯樾训斥着。祁祜当然不愿听父王这么骂自己弟弟,还是当着祁荣的面。

“父王————虚牙并不是小孩子了。是儿臣有时候力不能及,便请虚牙做了不少事,不是虚牙不想作为......”祁祜跪下道。

祁祯樾冷哼一声,“现下朝中不少人议论虚牙无所事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倒是维护起来了。”

“父王,虚牙并不是绣花枕头,若是此次让他去参加科举,他定能高榜。”祁祜坚定道。祁祯樾愣道:“可是离科举只有两月了,以往寒门子弟都要准备数年......”

“是,儿臣把话放在这里了,虚牙参加,定能高榜。”祁祜又道。

这话让祁元自己都愣了。但为了哥哥,他也不能说自己不行。

“那虚牙,你参加今年科举,可有把握?”祁祯樾问祁元。

“......可。”祁元拱手行礼。

祁荣在旁边嘲讽一笑。

“罢了,你们俩起来吧。”祁祯樾让两人坐好,“朕也不是想训斥你们。今日叫你们来,是想看看你们谁有好法子,把京城周边这涝灾给渡过去。如今大量灾民进京,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祁荣上前跪下:“儿臣自愿上涝灾前线去一试。”

祁显也跪下道:“儿臣有在南方治灾经验,儿臣也自愿上去一试。”

两人都如此积极,祁祜也不能显得比他们弱,他跪下道:“儿臣乃是瑞朝储君,自当前去护着臣民百姓。”

“既然你们都如此积极,那朕也不会薄待你们,这样吧,你们三个都上。谁若是在此次涝灾中立下大功,那,六军之中平隐将军率领的炎翎军此后便由他统领。”祁祯樾拿起了圣旨,“任命已然写好,只是名字处还空着,看你们本事了。”

三人瞪大双眼,心里悸动。

炎翎君自来都是六军之中人数最多,战士最精的队,有些还跟祁祯樾当年打过天下。炎翎军甚至有时可不听风离胥统领,把这个军队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就是皇上对那任何一个的极其信任。谁若是统领了炎翎军,绝对会撼动了当朝太子的势力地位。

“儿臣定不负众望————”

三人行礼。激动万分。

“我在意他又如何?”祁盏反问,觉得好笑。

蝶月低头,“不如何。只是觉得这样的话,夏侯公子也太可怜了。”

“殿下,这是我们店里师傅新打出来的,殿下要不戴戴看?”伙计看祁盏流连一个红玛瑙戒指,便极力荐给祁盏。

祁盏问:“有无胭脂红的珠子?”

“殿下,奴婢有句话,不知能否一问。”蝶月怯声说。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此生非璟谰不可,对风离胥只有恨。”祁盏安抚地拍拍蝶月的手,蝶月一下懂了祁盏要做的。

“哎,这殿下可问着了,这个戒指是我们师傅今儿上午打的,胭脂红的红宝石,听说就开采了一块。”

低头见锦盒中胭脂红的宝石被镶在纯金的戒圈上,好不般配。戒指上被精心雕刻了花藤,藤上附着百花。

“这个甚好,只是......”祁盏道:“本宫想先看看将军给本宫都打了什么首饰......”

“为何?那是将军对殿下......”说到此处,蝶月也说不下去了。祁盏道:“不必害怕。就是你想的这样。”

蝶月更不解了,“那殿下对将军的态度转了性子,可是也在意起了将军?”

马车辘辘,祁盏与蝶月坐在车上随车摇晃。

祁盏并不想惹人瞩目,便道:“掌柜的先去忙嘛,本宫随意看看。”

掌柜的派伙计跟着祁盏。

祁盏也不恼,只是随意拿起了几件手镯项圈看了看。

此时伙计来了。

“殿下您瞧瞧,这是将军特地给殿下您打十只凤凰对儿镯,五只是凤,分别是丹雀、青鸾、鸑鷟、鸿鹄、鹓鶵;五只是凰,分别是火琉璃、鷩鸟、凌銮、丹鸱、灵雀;配着对儿戴。还有五对儿药花耳坠儿,皆是用上等的红蓝宝石镶上的,分别是芍药、茯苓、金银花、白菊、莲花;之后是翡翠镯子五只、冰玉镯子五只、红玛瑙镯子五只、金叶手链三只、玉指环十只、项圈三只。”

蝶月闻声把袖中定好的条子递给他。

祁盏点头,“你我之间何必这般生疏。有什么就问吧。”

“是。殿下方才感觉......对将军跟之前好像有所不同......”蝶月问道。祁盏指尖划过发际,“呵呵......你真看不出来么?他为何要这般大动干戈地污蔑璟谰?万一一个不慎,那他们这一系人可都得跟着他翻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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