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小兵

说罢，毛纪便离开这藏书楼。只听得门外喊了一声，“毛阁老入楼查阅，用墨半寸，纸三张，查验无遗漏”。杜修明在这藏书楼里四处逛着，翻看卷宗。地方上报上来的案子，一般都是出了人命的。

“就是因为有传言，拿着这一份名单的人，打算和倭寇勾结。东南可是朝廷赋税重地，一旦东南有失，那必会内忧外患，一齐爆发。修明啊，朝廷的安危可是系于你一人身上了。当然了，你心里一定在想，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我们不去？”

“为何？”杜修明直愣愣地问道。

“也用不着这么说吧……”杜修明嘿嘿一笑，内心中是十分赞同的。大明这些个内阁大臣中，也只有高拱和张居正能做出一点改变。

“不必谦虚了，时势造英雄。修明，你在刑部，专心查这两个案子。等浙江那边空出大员，朝廷会找个借口贬走你，然后让你去浙江上任，你可以提前预备，以免到时候”毛纪语重心长地嘱咐到。

“铜臭铜臭，我缺的就是铜臭。”

杜修明听了这些话，不由得直皱眉。这可是刑部啊，那应该是正气凛然，百邪不侵的，怎么成了这个画风？这不是一群饿急眼了的狼么？杜修明站在门口，重重地咳嗽两声。那些个主事，头也不回，不耐烦地道:“谁啊？送来的卷宗，都抄录完了吗？”

杜修明淡淡地回到:“抄卷宗？本官从未抄过什么卷宗，特来向诸位请教一下，如何抄录卷宗。”

这些刑部主事，十分懂得听话听音儿这个道理，一听杜修明这语气，赶紧转变一个恭敬的模样，转身过来回话。可一看杜修明，众人又是一愣，脸上挤出来的笑容，也僵硬了片刻，随后才有人道:“杜大人，这是杜大人，大家快见过新到任的杜郎中！”

杜修明名声在外，城中百姓都能认出他来。可这些官员，整日浸在这里，对杜修明那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仅有少数认得出来。

经人点醒之后，众人才纷纷过来拜见。杜修明不置可否，直接走到大堂之内，坐在正当中的椅子。看向底下这些老老少少的主事，道:“身为朝廷官员，不知为国谏言，却在此议论如何捞钱，如何混日子，尔等不觉得妄读圣贤书了么？”

众主事垂首告罪，但心底却是不服的，暗暗道，我等混日子，那又如何。大不了外放，那样更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总比在这里强许多。而且你杜大人，初来乍到，不懂六部的规矩，看你能把我等如何。

杜修明看到这群老油条，也是眉头一皱。虽然来刑部，只是走个过场，但杜修明心想，若是天天看着这些老油条阳奉阴违，那滋味也不好受。既然是只是走个过场，倒不如整一整这些人，反正也不怕得罪。

想到这里，杜修明开口道:“不过也不能怪大家，刑部确实是清水衙门，咱们清吏司更是如此。俗话说，新官到任三把火，本官先不着急烧火，倒有一个办法，能让咱们清吏司的日子过得宽裕些。”

底下的人一听这个，顿时眼前一亮。

不止是名单，更有这些大臣和宁王来往的证据，以及这些官员平日里的黑账。一旦这些东西拿出来，既可以要挟那些官员办事，也可以散布出来，震动朝野。但杜修明却不解，宁王可是在江西，这案子怎么拨到了浙江。

杜修明问道:“毛阁老，这案子，恐怕不是我能查的。前面这个嘛，大力出奇迹，只要练足水师，剿灭倭寇，那就什么传言都没了。倒是后面这个，又涉及官场，又涉及宗室，万一弄不好，我就引火烧身了。”

“今年秋决的名单，就快出来了，可到这个时候，还未见到买命的啊。都说浙江可是富庶大省，怎么也都不愿花钱买命？”

“不是不愿花钱，是没地方花钱。咱们清吏司，郎中缺位两个多月了。这秋决名单，咱们定不了，给咱们钱，有什么用。”

其案一，近些年倭寇袭扰东南，居然打出了旗号。竟然说是当初建文帝出海，流落东瀛，如今是他们奉建文帝旨意，前来复仇，这倒是大明的一个老心病了。

毛纪知道他会这么说，语气坚决地道:“不，只有你能查。一来，你是陛下的亲信，又是新晋的官员，定不会与宁王有瓜葛。你首先是清白的，才能去查别人。二来，宁王虽在江西，可这个案子必须放到浙江去查。”

“你们难道不知，五城兵马司都督杜修明任咱们清吏司郎中……杜大人，虽然名声不好，可赚钱的本事，在朝中也是首屈一指。兵马司在他手里，那些白衫吏员，竟都成了小财主。”

“你们啊，就知道打这些算盘。咱们刑部，怎么赚钱，那都是清水衙门，没多少赚头的。”另外一群人回头嘲讽，又道:

“秋试就要开始了，想当初我秋试之时，也是意气风发，想为天下立心。可为官数载之后，现在只想混日子过喽。但有一样，不该拿的钱，我是一文钱不拿。一任主事，俸禄足以养家糊口了。”

其案二，则是宁王余孽。先帝正德，虽说荒淫无道。可武德还是比较充沛的，宁王叛乱没多久，就被猛人王守仁在十三天之内平定了。随后宁王被废，可宁王既然造反，那就还有许多余孽。

想当初宁王造反，可是做好了完全准备的。朝廷上，宫里都有了他的人。只可惜遇到王守仁，短时间被灭。那些和宁王勾结的大臣官员，全都没来得及动手。宁王被灭之后，这些大臣的名单，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案子，这么要紧。”杜修明拿起了案上的两张纸了看，顿时便皱起眉头来了。

嘉靖帝终其一生，虽然很多年不上朝，但每到秋决时，仍要自己亲自勾决死刑。人命关天，四个字的分量可见一斑。

这些卷宗，没有半年时间，都不可能看完。可那两个案子，却又只有几张纸。杜修明转了一圈，颇有些无聊。心中忽然想起，自己身为浙江清吏司郎中，就是清吏司中的一把手。手底下管着二十多个主事，总要一一见面才好。

杜修明也出了藏书楼，来到浙江清吏司衙门。走进来一看，却看到这些主事，纷纷三三五五聚在一起，似乎在议什么事情。

“秋试，好啊，秋试既要来了。咱们可去看看，有没有家乡的举子。若遇到家中富裕的，或可秋风一二……我家里就有个表叔，寄来书信，说要照顾，但只寄来了一些核桃大枣。本官翻找了半天，愣是没找见半个铜子。”

“俗，俗得很，满嘴铜臭。”

“我们老了。”毛纪苦涩地一笑:“人老了之后，因循守旧，就适合在朝中坐镇指点，不至于犯太大的错。可话说得不好听，这就是坐着等死。那些不断冒出来的新问题，我等也会想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很难解决。”

当初攻破南京，建文帝生死不明，就有传言流亡海外。因此朱棣派郑和七下西洋，寻找建文帝，只可惜并未找到。而如今，倭寇却声称得到建文遗脉，这不仅棘手，更说明倭寇有上岸盘踞的心思。

烧杀抢掠，不过是伤了皮毛。可若是上岸盘踞，并且用建文帝的大旗得了民心，那可就不一样了。可朝廷刑部凭借手中的证据判断，倭寇一定是内外勾结，浙江可能藏着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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