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小兵

杨廷和不愧为当朝首辅，开口出言，便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安排完了这些之后，杨廷和也开出了自己的价码:“你既然说，一个煤场，就有半个省的俸禄。这除四霸的事情，全权交给你去办。山西欠了一年半的俸银，你替老夫拿来便是。”

杨廷和兼任吏部尚书，自然知道各省的俸禄是多少。富裕一些的江南，官员的俸银还能照常发放，朝廷给的各项福利，也能靠着本省开支。可一些贫困的省份，则是一再欠薪。

这些省份要么是年年花大的精力修河道，要么是连年干旱，要么就有战乱。越是穷，官养不活了，压榨百姓，也就肆无忌惮了。

杨廷和作为明朝大管家，手里缺钱可不行。一听到杜修明的分析，心里便有了些许动心。但授贼以实权的事情，杨廷和照样不想做，便开口道:“修明说得有理，但兵马司指挥使，不能轻授。既然你这都督是另设新官，倒不如再增设一个。”

“五城兵马司巡检推官，正七品之职，设五城兵马司巡检推厅，负责管辖日常事务，厅内列从九品巡检十人，这十人皆由顺天府挑选老辣吏目委任。这五个推官，全都由你去选，细节的事情，你自己和万镗去谈。”

“哎……我怎会落井下石？”杨廷和摇头道:“抄家倒不必，钱到了朝廷里，立马就成了肥肉。可若是在杜修明手里，或许能养出一支能征善战的人马来。依我看等京城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找个由头，让他去江南待两年。”

杜修明低着头，想了片刻，杨廷和与蒋冕说的，不无道理。小小几个恶霸，真下决心，一群衙役就能抓回来。弄得满城风雨，也有雨霁天晴的时候，吃苦的反正也是百姓。故而除掉小小几个恶霸，犯不着冒那么大的风险。

可到了杨廷和这种地步，再大的风险也不怕，只是利益不够罢了。可这件事情对杜修明而言，那是一本万利的，杜修明只好让出一部分利了。

杨廷和与蒋冕自然不知，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杜修明转身离去。走远了之后，杨廷和这才缓缓道:“蒋阁老，你以为这杜修明，真能给大明，带来一丝生气嘛？”

蒋冕摇头，杨廷和淡淡地道:“姚英之的儿子姚涞说得好，这杜修明哪里都透着一丝怪异。但至今为止，老夫观之，此子小节不拘，大节不亏。贪财而不腐，好色而不淫，轻狂而不乱，希望他能当大明朝的郭子仪。”

原本杜修明说的是，给那东西南三霸一个有名无实的官，让他们尝一点甜头。一来是归顺朝廷之后，让他们自己清理门户，分而化之。二来是让西霸天黄天虎，从本来的实权位置上挪开，尽量降低影响。

杜修明开口道:“杨阁老、蒋阁老，东西南三霸手中，皆有大批产业，其中不乏关乎国计民生的。比如南城的煤帮，皆是私煤，官府根本插手不进。封他们指挥使，咱们才能将吏员安插进去，暗中查清楚。杨阁老，等到煤帮整合之后，光在京城里的利润，就能开支半个省的俸禄，这还只是煤帮。”

郭子仪乃是唐朝名将，平定安史之乱，击退吐蕃、党项外族入侵，乃是多次力挽狂澜之猛人。蒋冕微微有些诧异，这时却从外面进来一名小吏，禀道:“倭寇宗设和佛郎机人别都卢，率战船五艘，倭寇、海盗一千余人，侵入沿海。”

“总督备倭指挥刘锦、千户张镗不敌，倭寇及海盗杀掠至绍兴府，又自育王岭杀至小山浦，肆掠宁波，夺舟而去。备倭指挥柯荣、百户王应恩率水军追击，柯荣战死，但生擒佛郎机人别都卢，斩首三十五人，缴获战船二艘。”

“这些胜败小果，都不要紧。阵亡将士、百姓的抚恤，需一大笔钱。经此一事，这次和西洋贸易的丝绸，则又难以交付了。”那小吏脸色沉重地道。

认贼作父不能，认贼作子也是不能啊。杨廷和看着杜修明，摇了摇头道:“修明啊，你这个办法，恐怕还有待商榷。五城兵马司，可是守在京城里面的，万一他们动一点歪心思，这会出大事的。老夫知道，你想要以毒攻毒，可这用毒用不好，可是毒上加毒。”

蒋冕跟着也道:“天子年幼，朝政几乎都在百官手中。若是这些人掌握了五城兵马司，调动人马，半夜将百官挟持，那就相当于挟持了半个大明朝。这些人的挟持还不可怕，万一还与外人勾结起来，届时就会天下大乱。”

“这……”杨廷和与蒋冕俱是微微惊讶片刻，但随即平静下来。这件事情，杜修明同他们打过招呼。

杜修明心里哎呦一声肉疼，就这块破肉，那姓朱的分去了一半，这杨廷和又要了这么多去。那特么还剩下多少？那其实不少了……两位阁老，岂能看不出杜修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蒋冕对杜修明道:“你为朝廷办事，还算实心。但办事之前，先得学会做人。这世上，不能得罪读书人，更不能得罪小人，否则做得太多，千年之后还得留下骂名。”

杜修明挠了挠头，笑道:“千年之后，我最好是无名之辈。无名之辈，就不会那些小学生念来念去，这我是知道的，你们不知道。”

听完这些，两位阁老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杨廷和问道:“敬之，杜修明应当很有钱吧？这次除掉京城四霸之后，他肯定能大赚一笔。”

蒋冕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阁老这么问，难道是事后要抄他的家，补贴军用？”

这就导致，省份越穷官贪得越厉害。贪得越厉害，那水利、路桥之类的，就更无法兴修，而百姓则是更加苦不堪言。和珅倒有一句话说得好，官字上下两张口，先得喂饱了上面这张口，才能喂饱下面的口。

等到动手的时候，再昭告天下他们伪称命官，罪加一等，斩草除根。但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可不一样。

一般来说，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副指挥使都是给那些个亲王虚封的官位，的确是有名无实。但杜修明这架势，可像是要给他们既有名也有实的指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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