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小兵

余云亦笑着道:“那时候，翁翁不让我学武，更不让我读这些书，只让我天天读那几本女经。可我偏不，他没办法，就拿了一本最难看懂的书来了。就是这本《辍术》喽，这本书连翁翁他自己，也只看懂了前面一章，更别提别人了。”

前面几何的那一章，实例颇多，杜修明看得津津有味，但后面这两章，似乎对布置陷阱机关的帮助不是特别大了，杜修明看着索然无味。不到两个时辰，杜修明已是将书页翻完了，打个哈欠，放在一旁。

书房外，余云亦端了一碗鱼汤进来:“修明，这是刚炖的汤。余家中午，原本是不生火的，但你读书辛苦，还是喝点鱼汤，补补脑子吧。”

余云亦拿起那本辍术翻了几页，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道:“原来是这本书，翁翁又使坏了。”

杜修明不解，问道；“使坏，什么意思？”

“既然你没看完，为何……咦？看完了？咳咳……”余水成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差点抢到了。

“修明，你可不能胡说。”余云亦颇为惊讶，杜修明这呆头呆脑的模样，怎么可能看完那本书，这呆头鹅肯定是想撒谎骗翁翁。要知道余水成最讨厌的，便是那种撒谎的人了，修明啊修明，你怎么糊涂了。

“看完了，你是怎么看完的，书中之意，可曾明白？”

“回师父的话，我已经看完了整本书，对书中的定理、定律都已熟记于心。这本书中，最令徒儿受到启发的，则是十余则实例。”杜修明不慌不乱，十分平稳地回到，谁也不会觉得他这是在撒谎。

“这……”余水成看了看余云亦，心里在想，会不会是余云亦告诉了杜修明，可转念一想，这绝无可能啊。这本书里的东西，他都不知道，余云亦更不知道，怎么可能告诉杜修明呢？

可杜修明是那种撒谎的人么？不是！难道是杜修明真有高人一等的智识么？不应该啊……

余水成想了想，问道:“那你听一题，竹原高二丈，末折着地，去本八尺，竹还高几何？”

听了题之后，余云亦好似听到了紧箍咒，捂着脑袋有些疼。可杜修明用手指，沾了沾鱼汤碗中的汤汁，在桌上画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这一道题的意思是，有一根竹棍高二丈，从中间折断了但并未全断。从顶端倒下来，形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三角形的底是八尺，请问这个三角形的高是多少。就这种问题，随便找个小学生，也能答出来。

只要设高为x，斜边就是(20-x)，底边是8，再用个勾股定理，这高就得出来了。杜修明口算了一下，眨眼之间便回到:“竹还高八尺四。”

答题的人，已经算出来了，可出题的人，似乎还没想到答案。余水成对数学一方面的天赋，舒适不高，但肯吃苦。故而他早有言在先，这机关之术的东西，他能将其中**成的东西，全部记住，但只能理解其中一二成。

譬如这道题，原本那书中写的是竹高一尺，他怕杜修明能将书上的答案背下来，故而临时改了数据。可改了之后，答案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呢。余水成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着什么立天元一，消去损益之类的话。

费了半天，这才点点头道:“唔，算你蒙对了。那好，老夫再出一题。题曰，今有圆材径三尺五寸,欲为方板,令厚九寸,问广几何？”

听了这题，杜修明在桌上画了一个圆，又花了两条线，心里笑道，这不还是勾股定理嘛？以为加一个圆，我就不认识了？

这题的意思是，有一根圆木头，直径三十五，要削成厚度为九存的方形，问削成之后这个方形的长是多少。换而言之，就是问三十五的斜边，九的高，底多长。

杜修明用三十五的平方减九的平方，得出一一四四这么个数，眉头一皱道:“怎么是个这么奇怪的数，这个数开方可有点难啊。算了，慢慢套被……”

看到杜修明面露难色，余水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还好他早有准备，这一道题的答案，他早就算出来了。只见杜修明嘴里念叨着乘法口诀，念了半天，这才试着说道:“没有纸笔，心算口算有些不准，我说一个数，师父看对不对。这答案就是三尺三寸又八分二厘，再往下算，我也能算，可我不知道单位是什么了。”

余云亦露出惊喜之色，偷偷看了一眼余水成，却见余水成摇了摇头道:“不对，你算错了。勾为九，除三得三，弦为七，除五得七，其股应当是四五得二十，该广二十才是对的，这才合乎勾三股四弦五之理。修明，看来你还没学到位啊。”

杜修明嘴巴张大了，勾三股四弦五原来是这么用的？你要不是我对象翁翁，早就掐着你的耳朵去找块木头来盘算盘算了。杜修明摇了摇头，道:“不对，二十加九连三十都不到，这根本不可能嘛。师父难道忘了，三角形任意两边长度的和大于第三边之理么？”

也该得杜修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用文言文来表达这一个定理，有了孙祖寿的指点，看书他是看得懂了，可说话却还是半瓶水晃荡。

听了杜修明的话，余水成深感疑惑:“任意两边之和大于第三边，你说的这个理，写在哪本书里？”

天元法，就有点像后世的那种设未知数的办法了。比如，设“天元为一”，则相当于后世的“设未知数x”，还有地元、人元，就相当于“设未知数x、y”了。这些知识对杜修明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读懂了句子，杜修明就懂了。

辍术这本书中，最重点介绍的，则是第三章----“圆”。祖冲之最著名的贡献，则是用割圆术，将圆周率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数。这第三章，则是用来说圆周率的，这对杜修明而言更简单了。

“别可是了，喝鱼汤吧。”余云亦含情脉脉，道:“这鱼是鲫鱼，刺儿多，我把鱼肉踢出来，捣碎了和汤煮在了一起。到了晚上，我让人去将剩下的鲫鱼炸透了，撒点盐，拿回去给你爹下酒。”

“云儿，你怎么这么贤惠啊！”杜修明说着话，就想要上手去“蜻蜓点水”来着，却听得门外几声重重地咳嗽，余水成走了进来。

《辍术》乃是祖冲之与其子祖暅之的著作，后来失传了。但不知为何，余水成这里竟然翻出来了。杜修明从头翻到尾，有了孙祖寿交给他的一些古文知识，读这本辍术没什么困难。

处于后世那种教育的学生，谁还不会被几句圆周率了，山顶一寺一壶酒，尔乐，苦煞吾。把酒吃，酒杀尔，杀不死，乐而乐。（www.youxs.org）

房中二人皆是面颊微红，余水成沉声道:“云儿，修明在这里用心读书，你不该来此打搅他的。”

余云亦解释道:“翁翁，我熬了一碗鱼汤，给修明送过来。他看那么晦涩难懂的书，怎么都要补一补脑子才行。”

余水成倒也没再多说，而是看向杜修明道:“修明，云儿对你如此体贴入微，你可不要辜负了云儿一片期许啊。这本《辍术》，你看得怎么样了？”

那些定律，杜修明只是扫了一眼，但这些实例，杜修明则是看得津津有味，而且大有启发。原来只知道用这些定律去考试，现在才知道这些定律可以做出这么多阴人的招来。

除了几何，还有便是解方程。有消去法和损益法两种，是特别老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就是用直除的方式，一步步解出未知数，这种方式可以解多元方程，比西方要先进一千多年。但在辍术这本书中，还介绍了一种天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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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懂了一章？”

“是啊，所以啊，修明，你看这本书，千万不要着急。看不懂就看不懂，大家都看不懂，这是翁翁故意考验你的。”余云亦这时候是完全倒向杜修明这一边，带着笑意道:“翁翁知道之后，就会让你从简单的书看起啦。”

“可是……”

余云亦看着杜修明，眼神之中多少有些觉得杜修明可怜，在她的想法中，杜修明肯定看不懂这本书。余水成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批评一下杜修明，说些让他虚心学习，不得有丝毫懈怠之类的话。

刚好，余水成正是这个想法，批评杜修明的话，他都早已经想好了。却不料杜修明却点点头道:“师父，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的确不错，深有启发啊！”

如今，余云亦虽还未嫁过来，但随着杜修明对她的咸猪手越来越频繁，这小姑娘早已成了杜修明的小媳妇了。喝鱼汤，少不得也要上下其手，蜻蜓点水几下。

从头看到尾，这辍术之上，只说了三件事。头一章，则是几何，知识也不过初中几何知识。什么勾三股四弦五的直角定律，什么对角相等，同位角相等，书上花了许多墨水来证明这几点，又举出几种实例。

杜修明看那行文的文风，可以知道，前面那些枯燥无味的定律，应当都是祖冲之那种数学家补上去的，而后面那些实例，应当是历代军用机关之术传承者打的补丁。因为那些实例，全都是说的如何布置陷阱，设置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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